卷一 四岛风云 110——劫后余生……

(88106 www.88106.info)    我窝在擂台的一角，双手撑地，身子像是虚脱到了极致一样，大张着嘴巴，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、自由的空气……

    蝰蛇自从倒在地上后，就没动过！台下人的眼神全是直勾勾的，就那样盯着我，各种各样的情绪都有，复杂难言……

    看着他们此时的表情，再想想之前的，我从肚子里升起一股无名业火！

    妈的，之前老子快要挂掉的时候，你们是什么样的反应？巴不得老子早点死掉吧！然后我就这样死了，没人记得，没人想起！在日后的一段时间里，我的作用就只是他们饭桌上的谈资……

    现在都怎么了？不喊了？不叫了？

    喊啊！！！

    叫啊！！！

    都哑巴了！？我像是疯了一样，全身的力气仿佛又回来了，霍地从地上站了起来，双拳紧捏着，弓着背，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叫声！

    一声完全不像是人的叫声，听起来好像是野兽的嘶吼一样！原始味、血腥味十足！里面夹杂着的不甘、委屈与愤怒完全发泄了出来！

    这一声喊出来，我眼睛里喷火，怒视着台下的人，绕着擂台转了一圈！台下没有一个人敢和我对视！

    心里狂躁不安的那股气息还是没有得到发泄，看到蝰蛇瘫死在擂台上，我弯腰拿起***，三并两步走到蝰蛇身侧，举起刀，暴喝一声！

    刀齐齐地插（和谐）进了蝰蛇的头部！刀尖进去之后，反手一挑，挑出了一地的**和鲜血！

    血溅在我裤管上和擂台上，我的动作就像是切开了一个西瓜一样……

    由于用力过猛，刀尖都有点微微的变形！

    再看看蝰蛇的脑袋，已经支离破碎了，完全看不出来，哪里还是个人的样子——各种红的黄的东西流了一地，固态的和液态的混合在一起，我甚至能闻到一股味道，一股让我恶心到想吐的味道……

    扔掉手里的刀，我晃晃悠悠来到擂台边上，伸手拉过擂台边上的绳子，想要从擂台上跳下去，结果一个不稳，一头栽了下去……

    一群人朝我涌了过来，听不见声音，只能看到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的，神情好像很激动，天旋地转，这是我最后的一点儿记忆……

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，天已经完全变黑了，我躺在宿舍里的床上，右手上缠着纱布，身上盖着被子，傻宝坐在边上，一手拄着下巴打着盹……

    我尝试着动了动脑袋，还行，头部虽然晕晕沉沉的，但是意识还是有的，之前发生的一切，也都能慢慢地回忆起来……

    我把蝰蛇杀死了？

    我把蝰蛇杀死了！

    我把蝰蛇杀死了……

    不知道为什么，我并没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那种庆幸感，反而有点——淡淡的失落……

    之前在训练的时候，一旦我坚持不下去，我就给自己打气，想象着把蝰蛇打倒以后，大家对我的崇拜，赵爷对我的器重，监狱长答应我的事情，我自己心里的激动……

    想得自己像是一个拯救了地球的英雄一样，得势得逞……

    但是现在，真正打倒蝰蛇了，心里反而没有之前想象的那种夸张的感情，甚至连激动，都没有……

    而且这样回过头想一想，我和蝰蛇之间，其实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利益冲突。

    一切都是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发生的，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，我不会和他过不去，如果换做平时的时候，说不定我会心一软，然后在最后关头放他一马，只要他不再纠缠于我……

    两个没有利益冲突，没有生仇死恨的人，反而像傻子一样，在擂台上拼个你死我活，非要一见高下，就好像有杀父之仇，夺妻之恨一般不共戴天……

    心里泛起了一种酸楚的感觉——这算什么事？蝰蛇的死，更让我有了种兔死狐悲的感受。他为监狱长鞍前马后，想必也是出了不少年的力，没有功劳，也有苦劳吧！

    但是监狱长一边继续利用他，让他为自己在擂台上赌命，一边私下里和他的对手勾结，为了更大的利益，出卖了蝰蛇的性命……

    还好那一针“拉克”，蝰蛇没有注射下去……

    不知道为什么，我心里有这样一种奇怪的念头——这样应该让他死得更瞑目一点吧！

    不然的话，被自己的老板出卖，而且筹码不是其他的，而是自己的性命，这样死去，还不如被我打倒……

    我挣扎着把身子往高挪了挪，争取坐起来。

    旁边的傻宝一个激灵醒过来了，看到我醒了，脸上立马拉开一个大大的笑容，那么率真，那么开心，那么纯洁，像是一只黎明的大手一般，拂去了我心里的黑暗，我顿时感觉到无比的舒爽和安宁——至少我做的一切，都没有白费。

    最晚明天的这个时候，我就能带着傻宝，离开这个地方……

    顺应天命者悲，抗逆天命者死。我心里默默念叨着这两句话，拉过傻宝的手掌，慢慢抚着，被傻宝的笑容所感染，自己也笑了起来……

    在黑夜里，我们两个彼此注视着对方的眼睛，没任何理由地、不带任何功利地笑得很开心……

    “明天的这个时候，就能带你离开这个地方了！”我握了握傻宝的手掌，给他一个美好的承诺。

    傻宝笑得越开心了，笑着笑着，眼角都流下了眼泪……

    我装作没看到，撇过头，努力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，不让他看到我眼睛里的湿润，清了清嗓子：“对了傻宝，是谁把我送到这儿来的？我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？”

    傻宝擦了擦脸上的泪水，抬头对我微笑，这个笑容里全是清明，完全脱离了以前那种傻乎乎的笑容的神态……

    我靠！这小子，就是在装！在装傻！我都佩服他的毅力了！装一天容易，天知道他装了多少天！！！

    傻宝往我身边挪了挪，第一次发出了很完整的声音，很好听的男低音，带着一丝蛊惑的味道，一点儿也不结巴：“你是快到晚上的时候被送到宿舍的，当时右手已经包扎了，是赵爷亲自抱着你进来的……上身没穿衣服，只有一条武术裤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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