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 第三十三章 三青鸟

(88106 www.88106.info)    翌日未时，离弶匆匆而归，跟在他身后的除了无极散人，夕霞宫主也赫然在列。

    “大人还真找到了！”莲儿大喜，赶忙引领三人进屋。

    “上天眷顾，本座刚到上皇山，便遇两位前辈，说了个大概，就紧赶慢赶将二人引来。”离弶说到此处也欣喜不已。

    三人自顾自跟莲儿说话，都没注意姬桓的醒来，便直奔尚在昏迷的姜思瑶。姬桓倒也不言语，他想看看这几个人会怎么施救。

    “白姐姐，你这徒儿命悬一线啊！”夕霞宫主一席白衫短跨，装扮活泼，声音清脆似妙龄少女，真真都不像武林前辈。上次见姜思瑶还是她年幼时候，如今这般重逢，夕霞宫主也不免心疼。

    “真是傻丫头。”无极散人把脉后，摇头叹息，她俗家姓白，至于叫什么，夕霞宫主也不得知，她又不喜“无极散人”的道号，这些年便以“白姐姐”称呼她。

    “前辈可有对策？”离弶见无极散人似有为难，着急问道。

    “老身……”无极散人刚想言明，瞥见姬桓等人正看向他们，便顿了顿，清清嗓音，高声说道：“老身要在此为小徒疗伤，还请三位善人回避！”

    无极散人说着，离弶也注意到原来姬桓已苏醒，可见这伤药有多管用。

    “我家公子也有伤在身，不便挪动，我等也不会妨碍您的。”姬桓刚要开口，程昱便抢着回答。

    “所谓‘男女授受不亲……’接下来之事男子不便陪同，还请善人回避！”无极散人挥舞手中浮尘，浮尘催动清风，将大门吹开，很明显的“送客之意”。

    程昱见此有些不悦，刚要反驳，姬桓拉住他，摇了摇头，起身说道：“既然如此，本公子先行回避就是了。”说完转向范举吩咐道，“去别处订一间客房。”

    范举有些为难，但见姬桓瞪着他，也只好从命，服侍姬桓穿戴整齐，便搀扶着他离开了房间。

    “莲儿姑娘，你也先退下吧。”离弶嘱咐道。

    “莲儿就在门外，有事叫我。”莲儿虽不解，但还是乖乖退出了房间，将门关上。

    无关人等都离开了，无极散人继续刚才的话对离弶说道：“来的路上，巫礼已将这丫头的事情尽数告知，想必你也知晓她的情况。老身自然是要救她，但需要药引子。”

    离弶想都没想就说道：“散人请说，我立刻去寻找！”

    见他如此积极，无极散人欣慰点头，可这药引子并不好找，确切的说，这个世上是否存在都不一定。

    “这药引子并不好找，巫礼先听老身说完再想办法。”

    第一次见到姜思瑶时，无极散人原本只想答谢她救了灵儿一命，可她眼见小姑娘周身泛着与众不同的气息，便算到她可能体内蕴藏某种戾气。当时，无极散人并不知晓这就是西王母元婴，只是不忍以后小姑娘被戾气所害，便收她为徒，并赠与九婴青麟神鞭为她抵挡戾气。

    直到上元夜，无极散人感受到这股戾气从岐山城传出，恰逢西王母国的“神女开眼”法会召开，又结合星象定位，猜到可能与姜思瑶有关。那时她仍然不确定姜思瑶就是西王母元婴，只是下山走了趟西域，期间唤夕霞宫主同行。二人在西王母国以交流为名，和婆娑擎天祭接触，又明察暗访，得知了一些西王母元婴的细节。中元节时，婆娑擎天祭察觉中原巫山异动，便立刻禀报了瑶光女王，她二人也感受了戾气便日夜快马加鞭返回，到达金顶就听碧霞宫小徒念叨日前姜思瑶曾经来过。随后，二人到访巫山，从巫咸那了解到前因后果，折返时于上皇山脚下偶遇了离弶。

    “日前从婆娑擎天祭那里翻阅古书，书中记载‘西王母梯几而戴胜。其南有三青鸟，为西王母取食。三青鸟赤首黑目，一名曰大鵹，一名小鵹，一名曰青鸟。’①”无极散人踱步继续说，“大鵹清泪，味苦，饮之，驱五脏之淤；小鵹涎液，味甘，灸于百会、人中，清神醒目；青鸟赤血，味腥，熏于太白、商丘、昆仑，调息，养气。诚然有缘之人独享，其他受之反噬，溃烂终生。”

    “散人的意思是需要三青鸟救治念卿姑娘？”离弶心中疑惑，别说世上有没有三青鸟，即便是有，那也是远在蓬莱，可遇而不可求。

    “传说三青鸟为西王母坐骑，而念卿身附元婴，或许能得救，但是……三青鸟毕竟为上古神兽，西王母脱世后，三青鸟元神必然回归栖于蓬莱，有缘之人方能得见。可念卿这身体，起身蓬莱自是不能，我等又岂是窥见神兽之人，哎……难啊！”

    “蓬莱……蓬莱？”离弶似乎想到了什么，自言自语着。

    “巫礼似有所感，难不成你知晓三青鸟的事？”见离弶不停念叨“蓬莱”，无极散人连忙追问。

    离弶把巫咸赠与姜思瑶蛋的事尽数告知了无极散人，无极散人听罢连呼“当真！”，赶紧在姜思瑶的行李中翻出了那个白玉匣子打开查看。

    “真是冥冥中自有定数！这三颗蛋难道就是三青鸟元神栖息之所！”无极散人惊喜万分，夕霞宫主也是欣喜不已。

    “散人可知如何唤醒三青鸟元神？”离弶顿时觉得轻松起来，想到姜思瑶有救了，他悬着的心也落了地。

    “这个容易，只需念卿一滴血便可唤醒元神。”夕霞宫主解释着。

    “如此甚好！不如现在就开始吧！”离弶激动地说道。

    “好，我和夕霞取血唤醒元神，巫礼请在一旁守候。”

    说着，无极散人掏出随身携带的针灸，轻轻扎在姜思瑶指尖，一滴滴血顺势滴在了蛋壳上。

    等待往往是最漫长的，血液顺着蛋壳上的团云纹路注满周身，原本不同蓝色的图案统一变成鲜红色，蛋壳周围渐渐泛起红晕。只听“咔嚓”几声，蛋壳破裂，三道火焰般的红光顺着裂缝射出，在天花板上映出一只红色的鸟影。还没等三人看仔细，鸟影一分为三，红光也逐渐变回玄青、湖青、靛青三色，光芒消失后，三只大鸟赤头黑目，体态修长，羽翼靓丽，甩着细长的尾羽盘旋于房间顶上，发出阵阵鸣叫。玄青色羽翼的是大鵹，湖青为小鵹，靛青为青鸟。

    可惜房间太小了，三只青鸟无法随意飞翔，只得收起羽翼，落于地上，三双犹如黑珍珠般的眼睛大量房间里的众人。

    “传说三青鸟是凤凰化身，刚才那抹红色是否为凤凰倩影？”夕霞宫主从未见过如此情景，不禁脱口问道。

    “或许是吧……”无极散人也未见过凤凰，她只是猜测。

    “真是惊为天人……本座竟有幸得见三青鸟……此生无憾！”离弶更是惊得直勾勾盯着三只青鸟，激动之情溢于言表。

    ①节选自《山海经-海北西经》、《山海经-大荒西经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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